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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山•藍(lán)天•大海
—— 獻(xiàn)給母親
□馮殿禮
又是一年雪花落，又是一年新春來。常言道：“每逢佳節(jié)倍思親”。新春佳節(jié)，我最思念的是我的母親。
母親自幼是個孤兒，婚后生了五男二女，為了我們歷盡了千辛萬苦，兄妹中，有六個工作在西安，只有我在寶雞教書，離她最遠(yuǎn)。
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，我在抽屜里翻出一張發(fā)黃的照片，那是一張好美的臉，正沖著你甜甜地笑著。
噢，母親也有這么明艷的青春，歲月流逝，母親過早地衰老了，我不禁倍感辛酸，于是，母親的影子便重重疊疊地在我的腦海里浮現(xiàn)。
記得三年自然災(zāi)害的困難年間，由于父親工資低，孩子又多，家中糧不夠吃。母親常常出外借糧，吃完了，又去借。她的臉上總帶著淡淡的哀愁。母親身體瘦弱，我們常勸母親多吃一點，她說：“你們正長身體要吃飽，我不要緊！”為了讓我們能吃飽飯，她挖野菜，撿菜葉，拾麥穗，拾玉米等，有時要往返幾十里路。烈日曬黑了她的白凈的肌膚，暴雨澆透了她的衣衫。回到家里，她馬不停蹄地給我們做飯，常常熬一大鍋稀飯，里面放入大青菜、紅蘿卜、土豆之類，五顏六色的，挺香怪好看的。我們兄妹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鳥，一人喝上兩大碗，才高高興興地上學(xué)去。此時，母親臉上泛起了難見的笑容。就在那年月，母親參加了工作——賣菜。從此，在大街小巷里，我常常聽到母親賣菜那悠揚的吆喝聲，常�？吹侥赣H埋頭拉菜車那吃力瘦弱的身影，我的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。
平常，我們兄妹穿戴總是修修補補，可到過年就不一樣了。母親堅決地說：“人家的孩子過年穿新衣服，我家的孩子也要穿新的！”母親下班后，把積攢的錢扯成布，自己剪裁，做了一件又能一件。尤其是做鞋。兄妹七個，一人一雙，做成談何容易！母親把不能再穿的破衣服撕成碎片，用面糊把碎片打成袼褙，然后，按孩子腳的大小尺寸，剪成鞋子底樣，一層層加厚，便成了“千層底”。母親又拿來麻團在腿上搓成線。右腿搓疼了，就在左腿上搓，兩條腿都搓得滲出了血，母親也不叫疼。夜晚，母親坐在燈下納鞋底，一針針，一線線，飛針走線，納個不停。寒冬臘月，北風(fēng)呼嘯，大雪紛飛。屋內(nèi)寒氣襲人。我們半夜醒來，望著母親那瑟瑟發(fā)抖的背影，眼淚禁不住地滾落下來。我們勸母親快點休息，她說：“我不困！”接近年關(guān)的那些日子，母親整夜整夜地不睡，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，直到年前把孩子們的新衣、新鞋全部做好為止。
母親一面工作，一面操持家務(wù)。她省吃儉用，供我兄妹七個上學(xué)。母親常常說：“外面，有一個很大很大的世界，你們要好好地學(xué)！”
我們兄妹中，有四人下過鄉(xiāng)。母親為我們收拾這，準(zhǔn)備那，送了這個，送那個，對我們千叮嚀，萬囑咐，讓我們好好干，注意身體！
母親，她扶著兒女邁過了人生一級級臺階，送兒女一個個地走上了廣闊的社會大舞臺，而她卻過早地衰老了。
母親告訴我，我到寶雞工作后，每到節(jié)假日，她都站在門口，盼啊盼，盼著遠(yuǎn)方的兒子快快歸來。母親的頭發(fā)都盼白了。
每當(dāng)回到家中，母親總是變著法子做好吃的。臨走時，把我的包里塞得鼓鼓囊囊。年逾八十的她老人家提個小板凳，親自把我送到汽車站。汽車未來，她站累了，就坐在小板凳上，深情地望著我。等汽車開動了，就不停地向我揮手，眼里含著淚花。望著寒風(fēng)中的白發(fā)親娘，我的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。
母親，您是兒女心中的一座高山；母親，您是兒女眼中的一片藍(lán)天；母親，您是兒女胸中的一片大海。母愛是福，是蜜，母愛無私，母愛永恒！在無法報答的日子里，我只有辛勤工作，做母親驕傲的兒子，做祖國——母親驕傲的兒子！
親愛的母親，在新年來臨時，您遠(yuǎn)方的兒子祝福您：新年快樂，健康長壽!
愿普天下的兒女都事業(yè)有成，愿普天下的父母都萬事如意，安康幸福，新年快樂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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